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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熙 致皇太子的书信 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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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待了四年的岁月,于在一六九五年的秋季到来。此时,噶尔丹正从蒙古高原向东前进,越过肯特山脓,将大本管设在克鲁伦河上游的巴颜乌兰 。此地距离北京一千公里左右,勉强算是位于清军得以出动的范围之内。然而,这也必须是在成功突袭、速战速决的前提之下才能够成立的推论。倘若清军迟迟无法捕捉噶尔丹军,耗尽粮食后打算撤退之际,被敌方的游击战阻断退路的话,无论清军出动多么声势浩大的人马,也只能陷在敌军的陷阱之中,自生自灭。但,即使是极为危险的睹注,康熙皇帝还是毅然决然地发动横越戈壁沙漠的作战。

清军被编为三个军团,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率领东路军三万五千四百三十名士兵,从潘阳出发,朝东绕往克鲁伦河。抚远大将费扬古率领西路军三万五千六百名士兵,丛南蒙古西部越过阴山山脉,横越戈壁沙漠西部,离开翁金河转朝西纪行,前往土拉河。由康熙皇帝貌自指挥的中路军有三万七千名士兵,从北京出发,接着丛现今内蒙古自治区的苏尼特左旗地区,丛戈壁沙漠中央西北方切入,直接朝着噶尔丹在巴颜乌兰的大本管前进。这条路线与今日集宁——乌兰巴托铁路的东方两百公里处,几乎呈现相互平行的样貌。

翌年春天,清军总算出发,开始了对北蒙古的冒险远征。一六九六年前后,清军展开为期九十八天的第一次大作战;同年秋季至冬季,康熙皇帝发动第二次大作战,翌年(一六九七年)春季至夏季则是第三次大作战;在这三次作战中,康熙皇帝都亲自站上蒙古高原的前线,至于远征期间北京的政务,则交由二阿哥皇太子胤礽负责。皇太子的母亲是康熙皇帝最早的正宫,生下皇太子后,便因产褥感染而逝世。也因为这个缘故,根据布韦神父的记录,康熙皇帝特别宠爱这位长得眉清目秀的皇太子,甚至亲自教导他天文学和数学等知识。

康熙皇帝在是三次远征的征途中,总会趁着繁忙军务的空暇,详细地将亲征期间每日发生的种种事件书写成信,寄送给北京的皇太子。这些出自康熙皇帝亲笔手写的原文书信,如今保存在台北的国立故宫博物院内。不用一般的墨,而使用砾砂墨书写,是中国皇帝的特权,信中的语言并非汉文,而是满文。

满语的语序和日语、韩语相近,文字则是使用独特的字母,採直式书写。满文是大清帝国的公用语言,一六四四年起至一九一二年为止,是中国最重要的语言。现今的中国,在日常生活中使用满语的人们,只剩下生活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伊犁河溪谷一带,被称为锡伯族的数万人民,而身处内地的满族,如今也只说汉语了。尽管如此,但满文的重要性并未有所改变。之所以这,是由于清代与俄罗斯帝国所缔结的条约正文皆是满文,所以即便是现代,在中国国境问题的对外交涉上,满文仍是不可或缺的知识。

无论如何,对历史学家而言,康熙皇帝的书信可说是极为稀有的史料。一般而言,皇帝因为地位的关系,与臣子之间的对话会留在记录之中,但内容主要是对政治间题的意见交换,而不会反映出皇帝个人的生活和感情。然而,康熙皇帝这些以砾砂墨书写的信件,对像是作为自己的后继者而特别叮嘱、教育、宠爱有加的皇太子,因此是属于私人信件的性质。内容不只是提及作战的进展,还包括行军途中对蒙古自然环境的观察,随着情势的变动而反映出或喜或忧的感情等,生动地传达出这位超群非凡的天才政治家、同时也是中国历史上首屈一指明君的人性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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