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后的一周,皇帝的本营在察罕・布喇克之地搭帐篷,休养生息,等待时机。
然而,即便是极度自制的皇帝,也开始有些焦躁不安:
「谕皇太子:就在皇父率领本军在察罕・布喇克扎营这天,费扬古派来报告日程的尚南・多尔齐-喇嘛在四月二十六日(五月二十六日)晚间抵达。前来途中,遇见两名厄鲁特(瓦剌)国人,取得情报将他们捉来审问后,得知噶尔丹正沿克鲁伦河而下游牧。我问(喇嘛)费扬古等人何时能抵达,他说会在五月六日(六月五日)前后抵达巴颜乌兰。因此,我们接下来会稍稍放慢行军的速度。从察罕・布喇克到克鲁伦河的有三百里左右的距离,不过因为没有测量,无法得知确切的数据。
最近这几天没有收到你的信件,也不知皇太后是否安康,内心十分惦记。前些天送来关于萨兰布素的报告之时,也没见你问好的信件,更加不安。我的身体安康,诸位阿哥都好,皇太子可好,」
五月三十一日,皇帝丛察罕・布喇克出发,踏上最后的前进基地拖陵・布喇克。
「谕皇太子:先前因为久未收到你请安的书信,我内心深感不安。现在收到书信,得知皇太后一切安好,非常开心。
最近因为在等待费扬古大军,马匹稍稍恢愎了些体力。地势 、用水、牧草的状况,都和先前知会你的内容相同。为了不让敌方察觉,我并未命令哨兵往外散开,而是留置在手边。在这段期间中,不知敌方是否已然有所察觉。
我的身体康健,只是深夜劳心操烦,实在是非常疲累。诸位阿哥、诸王、大臣、军官、士兵们都好。皇太子可好?留在宫中的诸位阿哥都好吗?
这里什么都没有,只有沙石。休憩之际,我令小宦官捡了些石头,进水淘选后,送上一箱各种颜色的石头。
四月三十日(五月三十日)车凌札布等七位台吉前来。他们原本是和纳木札勒・托津等人在同一个地方,在噶尔丹侵略之时奔逃,渡过克鲁伦河,停留在鄂嫩河一带。此次是因牲畜瘦弱,打算移居内地才前来。他们之所以会前来,是因为先前我命令将提供情报的两名厄鲁特人送至京师,结果和我派出的另一队前往岛拉尔河地区的人员相遇,于是便追随大军的足迹前来造访。我大大地赏赐他们,说『噶尔丹就在附近。你们赶紧进入国界内』,让他纪离开,但是卓凌札布却说『向皇上请安。我也想尽一份心力』,于是将自己的妻子送进国界内后,再回到此处。
喀尔喀的卓臣汗也要前来,尚未抵达。将在养心殿(皇上的宫殿)中调制的如勒伯・伯喇尔都西洋御用药十两、上等生姜四斤小心对装后,按这封信件的指示一并寄来。
从京师送来的书信,在五月二日,长时(上午八黯)抵达。我们将在这里整军,于四日进军。还不知道有没有敌军。敌我之间距离约有二百三十里(一百公里)。现在则是更近了。大致的状况已定。
四月二十九日(五月二十九日)首队米车抵达,各为八旗、绿营、包衣兵、蒙古兵、听差等人酌量加给。配给米的时候,营门外堆积如山,引来许多人观看。喀尔喀人曾私下议论说:『满洲人这么大批人马,应该没办法顺利抵达吧?』如今看到眼前的状况,纷纷瞠目结舌地惊叹道:『博克多汗无论到哪里去,就像是把整座北京移动到该地一样,实在历害!』
将士们的士气与平时无异,尽忠效力的模样难以用笔墨形容,但是我的心境却和平时不同。事关重大,不能够只想求全而心存侥幸,故此我一面劳心苦恼,一面为此次行动向上天祈祷。」
皇帝因为不想让皇太子担心,过去都特别避开不写,但是从他描述配给米的情况看来,可以明显得知皇帝直属的中路军在粮食运送上,极为困难的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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